第0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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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吧。
看著那個掛在書包上的熊貓,瞳趴在桌子上，總是在想青峰現在在做什麽。好吧不用想，在上課的時候他百分之九十九是在睡覺的——剩下那百分之一就應該是被老師拎起來罵了。
不過這家夥肯定也不在意的吧。老師的想法也好同學的看法也好——上次黑子說他到後來也不知道綠間是他的同班同學。
也只有真的把所有天賦技能點點在了籃球上，才會在其他事情上這麽遲鈍吧。
不過又怎樣呢,桃井會幫他的。
想到這裏瞳就有點氣悶，將那只笑瞇瞇的熊貓摘下來塞進了書包裏。不遠處的少年從老師那邊移開眼，輕輕掃過正在和玩偶鬧脾氣的少女，眼角泛起一絲冷光。
快了吧。
“赤司你，最近好像心情很好。”
被綠間這麽一提醒，赤司似乎才發覺自己的情緒比想象中波動大一些。不動聲色地收斂了情緒,紅發少年又變得如同以往那樣——完美得不可靠近。
“是嗎。”他反問道：“為什麽綠間會這樣覺得呢。”
“如果一定要問為什麽……”
綠間有點意外：“……只是憑我自己的感覺而已，如果說證據的話，抱歉我沒有。”
“光憑借直覺就判斷我怎樣了的事還是算了。”赤司看向場內正在和同級生練習的黑發少年：“說起來，虹村前輩對於二年級接任主力的事情好像沒什麽反應呢。”
“部長不是那樣的人。”綠間說：“只要是為了帝光的勝利，沒什麽是部長不能理解的。”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只是我以為，”赤司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會稍微高興些。”
綠間一副不解的表情，而赤司也就沒管他，休息片刻後又回到了場上。虹村那時候正往場外走，和赤司擦肩而過的時候頓了片刻。
“灰崎死哪兒去了？”
“逃訓。”
“青峰呢？”
赤司想了想：“可能有點事情，今天也沒有來。”
“……到底怎麽了。”
再次在訓練時間看到青峰的瞳幾乎目瞪口呆，受驚嚇到了差不多能跳到鋼琴上的程度。在青峰出現的那一瞬間，瞳彈錯了好幾個音，直接毀了一首曲子。
面對少女的疑問，青峰沒說什麽，依舊坐下靠著鋼琴，然後閉上了眼睛。
“你彈你的啊。”
“鋼琴被青峰君推出去了。”瞳看了下地上的劃痕，腳背碰了碰少年的手臂：“青峰君其實是小怪獸進化的吧。”
“切。”
少年懶怠地揮揮手：“就當我是好了。”
“所以誰能身邊坐著一只小怪獸還能淡定地彈琴啊。”瞳嘆了口氣：“青峰君，你這樣我會很擔心的。”
青峰擡手握住少女的手腕。
“瞳。”
“我在這裏呢。”
瞳拽了兩下，想把青峰拽起來：“地上很涼的，就算青峰君身體好也要小……”
“我不想打籃球了。”
“……”
過了半天，瞳才轉過彎來：“誒？”
相比起瞳的驚訝，青峰倒是顯得很平靜。少年在對方詫異的註視下，說出了自己的理由。他擺出了一幅累透了的神情說：“一點意思都沒有了。”
“怎麽會這樣呢。”瞳坐在琴凳上，想起前一陣子青峰的抱怨：“因為沒有對手？”
青峰算是默認了這個說法，失落地把瞳拽到了他身邊，用手臂圈了起來。
“前兩天比賽，他們……都不打算反抗了。”少年低聲說：“我就好像一個人在玩一樣。”
“青峰君太厲害了吧。”瞳擡起頭，蹭了蹭青峰的臉：“沒辦法，畢竟是天賦技能點全部點在了籃球上的人啊。”
“我是說真的。”青峰第一次認真起來：“面對著那種對手，我一下子就覺得籃球索然無味了。”
瞳一直沒有說話，直到青峰懷疑地看向她。
“不相信我？”
“不是不是。”少女搖了搖頭：“我發現青峰君會說成語了誒！”
少年腦袋上隨即蹦出了一個十字，握著拳想發火但火到臨頭瞥到少女的表情後動作就僵在了那裏。那雙祖母綠的眼睛裏帶著明顯調侃的笑意，在橙色的夕陽下讓人覺得特別溫暖。
被註視著的時候，好像有來自她的力量傳達了過來。
“因為沒有對手，所以覺得孤單了嗎？”少女扯著青峰的臉：“以及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然後就覺得自己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少年根本沒來得及領會那一連串的段子，只是覺得臉被扯得疼。
“如果青峰君也是認真的的話，那麽我也來認真一回吧。”瞳少女把青峰的頭擺正，面對著自己。
“別開玩笑了！”
少年的瞳孔驟然一縮。
“我不知道青峰君有這種我很不喜歡的想法，但是既然青峰君有了困惑我沒辦法坐在一邊不管。”
瞳說：“以及我或許真的可以給青峰君一點建議也說不定。”
藏藍色的眼睛眨了眨。
“畢竟是練琴練了兩位數時間的人。”少女微微一笑：“我感覺孤單的時候可比青峰君多多了。”
為什麽會孤單呢。
“從我有記憶開始，每天都要練上八小時的琴。”想到小時候練琴練到吐的悲慘經歷，瞳托著下巴：“而且是一個人喲。”
“……籃球是多人競技運動誒。”
“閉嘴。”態度強硬地用眼神將青峰的話逼退，少女哼了一聲：“但是鋼琴和籃球一樣的是，都需要在漫長的時間裏磨練技巧吧，嗯，還有情感。”
少年默認了這一點，不過他明顯還是不知道為什麽瞳會把這兩者並到一起。
“所以說，我和青峰君一樣，都在歷經了很長的時間之後對自己一直在堅持的東西有了深厚的感情啊。”瞳拍了拍身邊的三角鋼琴琴腿，然後吹了吹自己的手指：“好痛。”
青峰一副乖乖聽話的表情，然後拿著少女的手揉了揉。
“……更痛了。”
瞳很不給面子地抽出爪子：“而一旦有了感情，就不應該隨便因為什麽而放棄啊。”
“喜歡籃球只是因為打籃球很開心而已。”青峰說：“現在不開心了，放棄也是很正常的吧。”
“可是現在放棄了，以後萬一遇到了青峰君覺得和他打球會很開心的對手，結果對戰時發現青峰君自己因為放棄了而退步怎麽辦。”瞳想了想：“到時候別說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的開心了，沒準連一招都過不了就會被打敗。”
之後她又補了一句：“然後被人鄙視不自量力。”
這好像的確是個嚴重的問題啊。
少年很輕易地就被拐到了少女的思維之中，然後耳邊又傳來了她輕聲細語的勸話：“吶吶，青峰君也不想淪落到那種地步吧。”
臉上有著看不出的發熱，青峰的思緒便飄到了別處，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
“所以逃訓這種事情……”
“不會了。”
小狼狗很乖地說。
“不過……”
青峰咳了一聲。
“瞳……要親我一下。”
這不是挺雞賊的麽。
瞳少女腦子裏閃過這個吐槽，而接下來則陷入了粉紅色的糾結之中。
還有哪有讓女生主動的啊！
白目鬼！
少女端著肩膀看向一邊，沒有表示任何事。青峰本來以為自己又得罪了這位姑奶奶，但等了一會兒發現對方沒發飆之後終於用腦子想了想。
那就親一下？
少年覺得這個想法可行，側身傾了下，嘴唇便擦過少女的臉頰。少女往後一躲，嫌棄地用袖口蹭了蹭。
“嘴唇好粗糙，都沒想過親別人會疼嗎？”
“先將就下吧。”青峰說：“而且我也不是故意的。”
瞳看著青峰，抿著嘴笑。
“笨死了。”
“……”
少年一副“我就知道我隨時隨地會被說”的沮喪表情，那副大型犬的樣子又若有似無地露了出來。瞳腦子裏想著還是得把他趕回去訓練，但是……
她往青峰那邊挪了一點，然後又挪了一點點。
既然他提了要求，反正也不過分，那滿足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吧。
瞳這麽想著，剛想把手拿出來，口袋裏的電話就響了。
“桃井五月 Calling”
真是一點也不意外。
瞳就這麽接了電話，然後聽到了電話那頭的急促的詢問。
“瞳桑，你看到阿大了嗎？”
“……怎麽了。”
“一會兒監督要來，教練說他再不出現就降級。”桃井一瞬間就明白了瞳的言下之意：“別讓他跑了啊，我馬上就去把他帶回部裏。”
說完這句話，桃井就掛斷了通話。一邊的少年似乎有些心虛，在瞳覆雜的目光下認了錯。
“我回去訓練。”
“剛剛不是還說不打籃球了嗎，現在就又要跟桃井桑回去了。”瞳揮揮手：“還真是我一百句話，都比不上別人一句管用。”
少年有點想辯解，比如他是真的覺得一個對手都沒有的籃球部真的無聊了，再比如他其實也沒有因為桃井的話才回去，以及比如他其實是有點怕監督。但是想說的話太多導致有點無法處理先後順序，少年在大腦混亂的時候倒是說了別的話。
“瞳和五月吵架的時候，不是也因為哲說了什麽才和好的嗎。”
瞳慢慢坐起來，然後站在窗邊。
“所以說，我和青峰君扯平了吧。”
少年放心地松了口氣。
“那就好。”
“以及青峰君現在就下去吧。”瞳看向不遠處：“我好像看到桃井桑過來了。”
“阿大！”
桃井看到青峰的時候，少年正從綜合樓那裏出來往籃球部走。此刻已有些晃悠的少年嘆了口氣，剛有點想說桃井多管閑事就看到了桃井身後十米左右走過來的黑發男生。
“前輩！”
小狼狗頓時精神奕奕起來，但下一秒就往後退了一步，捂住了自己的額頭：“我已經決定以後不逃訓了。”
“……恭喜啊。”
虹村看到青峰之後就把方向轉了回去：“記得把訓練都補上。”
然後他在青峰打算一口應承之前補了兩個字。
“三倍。”
“誒？！”
少年被震了一下：“三倍會死人的前輩！”
“逃訓也會死人的。”
虹村停下腳步，稍稍側過頭：“你還記得灰崎是吧。”
少年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在沒被我找到之前，他還是活蹦亂跳的來著。”虹村擡起手腕看了看表：“給你三十秒跑出我的視線，如果我沒在籃球場找到你，青峰……”
“我剛被瞳趕出來……”
青峰一邊跑一邊說：“……還有三十秒是不是太短了啊！！！”
桃井看著青峰不要命地向籃球館跑，猶豫了一下，對虹村欠了欠身。
“能陪我來這裏找阿大，真是太謝謝前輩了。”
“有什麽可謝的。”虹村下意識松了松衣領，接著手在半空中頓了一下：“都是我的後輩，沒道理看著他們被降級。”
“但是這些事，赤司君都沒有管過。”桃井嘆了口氣：“而且我以為瞳桑會早點讓阿大回去訓練的。”
“不是已經被趕出來了嗎，沒必要在意早晚。”
虹村嘆了口氣：“回去吧。”
桃井想了想，勾起嘴角，便追著青峰的方向一路小跑了回去。虹村看著桃井拐了個彎，身影晃過籃球場旁邊的灌木，進了側門。他站在那邊，想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回了頭。
三樓左數第六個窗口。
然後他看了看表，擡步往回走。
監督十分鐘之內就會到籃球場宣布他退下部長職務的事。
這種事情得提前告訴一下同級的家夥才行。
說不上大事但也不能敷衍他們。
所以不能再回頭看了。
沒有什麽是不能忍的。
忍忍就好了。
“我也這麽覺得。”
愛花難得一次地同意了瞳的想法：“說實話，我有點期待你和青峰去情人旅館時接到桃井電話的場景。”
“你還真是不經意地說出了不得了的話呢。”瞳反唇相譏道：“不過既然這樣，我也沒見愛花在黃瀨君的問題上松哪怕一點點的口呢。”
愛花頓時翻臉，拿起手機刷2ch去了。瞳也不甘示弱地聽音樂，然後在心裏給愛花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最終淪落到小夥伴互相傷害的地步她也不想的，但是愛花實在是太過分了。
把事實就那麽□裸地說出來有時候真的很缺德，這件事到底愛花什麽時候才能明白，並且稍微在意一下聽她說話的人的感受呢。
瞳覺得自己有點惱羞成怒了。
“如果沒有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這句話後，少女拎起包就打算走。愛花依舊拿著手機，在瞳和她擦肩的一瞬間說了一句話。
“還是沒有靈感。”
“既然你這麽可憐，那我就寬宏大量地告訴你一個梗好了。”瞳扭過頭去，看著依舊面無表情的愛花：“黃瀨君的女朋友被灰崎君搶走了。”
那副像是面具一樣的表情終於出現了裂縫。
“喜大普奔吧？”瞳挑了挑眉：“來靈感了嗎？”
然後也沒管愛花到底怎樣，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裏。
其實那件事愛花應該早就知道的。
雖然臉上好像沒什麽，但愛花那副死傲嬌的樣子瞳卻是再明白不過。說出那些話瞳沒到家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內疚起來，尤其是想到愛花那時候的動搖的時候。
但是一想到愛花平時的吐槽，瞳那個向她道歉的念頭，以及伸向手機打算發短信道歉的手，就同時那麽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渣賤一對，天作之合什麽的，用來形容她和黃瀨也很合適啊！
躺在床上憤憤地想著這些，瞳後來還是沒忍住，拿起了手機看了看。上面的待處理信息是零，桌面上比她的臉都幹凈。
別人也就算了，那個說不想讓她因為不陪她而生氣的家夥又去哪裏了啊。
短信在這個時候被傳了過來，瞳剛剛勾起的嘴角在看到發信人的那一剎那僵在了臉上。打開標註為龍宮梓的短信後，瞳念了一遍內容。
“到底什麽時候……能去公司簽約呢。”
瞳眼睛暗了一下，摁了幾個鍵。
“請再等我一周左右。”
龍宮迅速地回覆了。
“還有別的問題嗎？”
瞳是這麽說的。
“還有需要問的人。”
龍宮沒有再回覆，像是默認了會再等待一周的樣子。瞳翻身側躺在床上，軟綿綿的被子讓人昏昏沈沈，很想就這麽睡過去。
如果真的能這麽睡過去的話就好了。
瞳滾了兩圈，最後發了條短信。
“有經紀公司想找我簽約誒。”
結果等到她睡著也沒有人回。
“為什麽沒有回我。”
當少女帶著些怒氣去質問青峰的時候，少年帶著一點詫異。
“誒？回什麽。”
“短信啊。”瞳指著手機：“我跟青峰君說有經紀公司要找我簽約，青峰君一點表示都沒有。”
青峰好像有點意外，像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一樣。
“……簽、簽約？什麽約啊。”
“藝能經紀。”
青峰還是一副很震驚的樣子。
“演員？還是歌姬？”他問：“……寫真藝人？”
瞳直接把書扔了過去：“最後一個太過分了吧！！！”
“我在誇獎瞳誒。”少年用一副“我很純良”的眼神看著瞳：“然後呢？”
瞳自己都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就沒什麽別的想說的嗎，青峰君。”
“有什麽可說的，想簽就簽吧。”他笑了笑：“我也管不著。”
白皙的指尖微微動了一下，瞳低下頭，輕輕問了一句。
“青峰君覺得……和自己沒關系嗎？”
“只要瞳喜歡我都無所謂。指手畫腳反而讓人討厭吧，尤其是我還不懂這種事情。”少年看了下瞳的表情：“這就好像外行人對我打籃球指手畫腳一樣，超煩人的。”
瞳閉著眼睛點點頭。
“說得也是呢。”
然後她補充說。
“我得謝謝青峰君。”
這絕對是三觀不合。
瞳坐在校園裏的發呆的時候腦子裏蹦出了這句話。在櫻花花瓣如同雨點一樣在空中紛飛的季節裏，她發覺現在無論是面對戀情還是面對友情都受到了危機——戀情不必再說，而友情方面——她和愛花自從上次不歡而散之後就開始了冷戰狀態，至於黑子則已經很久都沒說話了——以至於到現在她都不知道該找誰說下現在心裏憋著的一口氣。
是很想找黑子沒錯，但是一想到前一段時間自己因為青峰就很少去找人家就覺得沒臉過去。當然她還有赤司這個選項，只是……
那個人好像在很早之前，就說過她和青峰合不來。
就是這種微妙的“竟然被說中了”的心理，由失敗的屈辱和不甘，以及對於沒聽竹馬的遠見的後悔和被預料了結局的跳腳，總而言之在赤司面前呈現出來的那種完全的loser的姿態讓瞳有點不能忍，雖然她自己知道赤司不會那麽想。
說到loser，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吧。
照這樣以後怎麽辦呢。
相親嗎。
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又暢想自己未來淪落到相親界的樣子，瞳傻乎乎地自己笑了一下。她又想到了如果真的是那樣爸爸媽媽會是個什麽態度……
啊，那可真是糟糕。畢竟雖然總是一貫地進入二人世界，但他們還是很為這個女兒自豪的呢。
結果嫁不出去。
在灰崎的爪子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的時候，瞳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其實她自己也很以為為什麽對這件事的腦洞那麽大，但是事情發生了大家都不想的。
咦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混進去了。
所以灰崎是這麽評價的。
“笑得蠢死了。”
=皿=
瞳沒想到這輩子還會有什麽時候被赤司以外的人用“蠢”來形容，至於到“蠢死”這個地步更是連赤司都不會用。撇開赤司會怕她尥蹶子之外，大概還有就是瞳覺得不跟赤司比自己還是個聰明人的。
所以在灰崎面前，認為自己還是很不錯的望月小姐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原來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灰崎前輩是來試驗自己討人厭的程度是不是升級了的吧。”她說：“恭喜，又刷新了上限呢。”
灰崎並不在意瞳話裏的諷刺，正如瞳也不在意灰崎的話一樣。這可能是灰崎發覺了她還記得叫她“前輩”這個梗，又或者是在見到他的一剎那的緊張後反倒放松了的緣故。這兩個人都覺得彼此的存在對對方來說有點微妙，因為他們之間的聯系對於他們來說的意義……
“他不是主力，也不是部長了。”
灰崎張口說的就是關於虹村的事，也沒管瞳是不是想聽或者想談：“如果是幾個月之前你聽到，估計已經樂瘋了吧。”
“我已經知道了。”
在虹村決定讓位的當天晚上，赤司已經在電話裏告知了瞳這件事。說來她也算是第一時間獲得消息的人，雖然當時她一點也不驚訝。
就連赤司都很詫異這點。
“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灰崎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這種洞若觀火的樣子真讓人火大啊。”
“有什麽可火大的。”瞳的反應很平靜：“能讓他做出這個選擇，肯定是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想去做吧。”
“所以呢。”
“所以？”瞳反問道：“灰崎前輩有什麽覺得可所以的呢？他自己做出的選擇，後果的好與不好，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自己承擔。我一個外人，沒什麽可置喙的餘地。”
然後她嘆了口氣。
“不過一定要說所以的話也不是沒有，比如灰崎前輩以後請多珍重。”瞳想起以前，虹村每次都去抓逃訓的灰崎：“征不是前輩那樣的人。”
灰崎挑眉：“哦？”
“如果不聽話的話，征會幹脆利落地放棄你的可能比較大。”
“這是你作為青梅竹馬的忠告嗎？”
“……算是吧。”
“那麽你考慮過自己被赤司丟掉的可能嗎。”
“這個問題真讓人不爽。”望月小姐擡起頭：“不過我的確考慮過的。”
灰崎一副“那就快說”的態度，於是瞳深吸一口氣。
“我又不是離開征就無法活下去的人，就算被放棄了我也能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地樂呵。”
一絲意外閃過灰崎的眼睛：“真讓人意外啊。”
“沒什麽可意外的。”瞳說：“這世界上從來都是少了誰地球還是會照樣轉的。”
“嘖嘖，”他感嘆了兩聲，坐在瞳身邊：“我還真想看看啊，你和赤司翻臉的樣子。”
“我可以提前通知你一下，”少女索性不在意形象地也“切”了一聲：“不收你門票錢。”
瞳和灰崎就像是真的在認真地鬥嘴一樣，而暗地裏兩個人是否暗藏了別的心思除了他們兩個人誰都不知道。尤其是在問題總是圍繞著虹村和赤司兩個人身上的時候，每一個問題和回答都顯得特別意味深長。不過灰崎的問題很快就問完了，在覺得有些乏味之後，他終於問候起了別人。
“話說你和青峰快分手了吧。”
“……”瞳斜眼看了看一臉自在的人：“造謠犯法的好嗎。”
“我沒覺得自己說錯了。”
灰崎哼了一聲：“難道我說錯了？”
竟然不知為何無法反駁。
瞳在陷入一種低谷的時候，灰崎倒是自己說了起來。
“本來就沒覺得你們能長久，畢竟珠玉在側難免要比較一下。”他將虹村和青峰比在了一起：“雖然我不知道別的，但對你上心這一點……人和狗是不能比的。”
雖然沒什麽原則性錯誤但是……
“這樣說有點太過分了吧。”
瞳說：“而且這麽說對青峰君也不公平。”
“真要公平也就沒有‘公平’一說了，只有弱者才會拿公平這個詞來安慰自己。”
灰崎靠在椅背上：“成王敗寇是自然界的法則，在人類社會也都是通用的。”
瞳很詫異地看著他。
“今天我發現從灰崎前輩這裏聽到了超多出人意料發人深省的感慨呢。”
“算是臨別禮物好了。”灰崎說：“雖然聽起來我自己都覺得惡心。”
然後他解釋了一下。
“我退部了。”
灰崎沒有解釋原因，只是在說了這四個字之後站起來就走。他似乎對籃球部沒有一點留戀，背影看上去甚是灑脫。而在走遠之前，他像是才想起來什麽一樣，回過頭來補了一句。
“不用可憐我，因為不知道留下來的誰更可憐。”
然後帶著志得意滿和幸災樂禍的表情，對著瞳笑了笑。
然後他成功地讓瞳難受了整整一天。
正是因為還是有些在意灰崎的話，瞳在第二天中午爬去了天臺——中午青峰會準時在那裏曬太陽，又或者順手拿些什麽書來看。
啊啊啊天知道這家夥是從哪裏拿到寫真的，雖然知道男生會想看這種東西但是果然還是有點接受不了！！！
什麽泳裝濕身水手服，巫女浴衣比基尼啊！！！
堀北麻衣你大爺啊！！！
少女內心咆哮著，又聯想起青峰上次的問話。
這個人問她會不會出寫真是在開玩笑沒錯吧。
應該不會有希望自己女朋友出寫真的男人吧。
站在通向天臺的門前，瞳手搭在了門上，靜悄悄地推開，悄無聲息地走了上去。
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在意起了那時候青峰隨她喜歡的態度。
“啊對了阿大，瞳桑和你說過要簽經紀公司了對吧？！上次我看過之後忘記告訴你了！！！”
巧合吧。
瞳的腳步一頓。
這種事情完全是巧合吧。
無論是桃井說的話還是聽到她的話。
這種事情不是應該發生在九流小說裏的橋段的嗎。
青峰是這樣回答的。
“嗯？……嗯。”
“那可是赤時誒，愛醬的公司呢！”桃井很歡快地說：“如果瞳桑以後簽了赤時我是不是就可以拜托瞳桑幫我要簽名了啊？”
青峰聽上去並不像是有興趣的樣子。
“麻衣是哪家啊。”
“這種事情我怎麽知道……LME？反正LME的話三教九流好像都有的樣子。”
“那為什麽不簽LME啊。”
“這個，可能是沒來找瞳桑？這個不知道啦，我也沒問過瞳桑。”少女的腳步似乎很輕快：“阿大你也知道我現在不方便問這些，你幫我問問看啦。”
“沒興趣。”
“瞳桑是阿大的女朋友誒。”
“……可是沒興趣就是沒興趣啊。”
“阿大都不擔心被甩嗎？”
“這種事情隨意了。”過了一會兒，青峰問了一句：“今天是粉紅色的？”
“阿大你真是……偷窺狂！”
少女尖叫了一聲：“變態大色魔！！！”
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來的了。
除此之外，是不知被發現了或者其他的，她也沒有去在意。趴在桌子上不想理會任何人，甚至是赤司坐了過來也統統裝作不知道，瞳閉著眼睛，覺得自己除了無力之外已經不知道應該有什麽樣的感覺了。
失望嗎？
一點也不失望，因為好像早就有這種覺悟了。
難過嗎？
早就難過過了，可是好像沒人去在意這些呢。
她本來想告訴青峰的，簽赤時的理由除了其他條件優厚之外，龍宮答應幫她爭取到允許她有男朋友的這種存在的。
結果呢。
她擡起頭的時候，赤司正看著書。察覺到她的動作之後，少年的眼神立刻轉了過來。
“Kuro，發生什麽事了嗎。”
“征，”少年的聲線溫柔親和，聽得少女有點想哭：“我發現愛花說得對。”
赤司稍微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但隨後只是笑笑。
“半澤桑的話的確會說出很多很實在的話，”赤司末了說：“但是都不太中聽的樣子。”
“那又怎樣呢，忠言逆耳利於行不是嗎。”
瞳像是小貓一樣地伸了一個懶腰。
她的確賤到份兒上了啊。
“我覺得，我和青峰君果然合不來。”瞳看著不遠處的風景：“又被征說對了呢。”
赤司輕輕拍了下她的頭，握住了她的手。
“我不該說的。”
“什麽呀。”瞳說：“我是在讚揚征啊。”
是讚揚沒錯。
該被批判的是她當時的一時沖動。
瞳有時候會想，如果當初沒有因為那一瞬間的心動而答應下來會是什麽樣子。
結果答案是沒有如果。
和赤時的簽約定在了春天末尾的一個周末，瞳很久以後還記得那一天大風，在窗外能看到附近的河流都被櫻花花瓣染成了一片櫻粉。春光的爛漫在那一天被無數在風中淩舞四散的艷色所展現得淋漓盡致，而瞳不知怎的，想起了一句中國的古話。
一樹繁花，盛極必衰。
為什麽會想起這個呢。
少女默默地想著。
她和青峰的戀愛，如果那可以稱之為戀愛的話，似乎都沒盛過。
看了看表，瞳靠在窗前撥通了青峰的電話。雖然已經打定了主意，但在真正要說出自己的決斷的時候還是不免有些難過。
如果說到一半沒辦法繼續說下去怎麽辦。
如果他又立刻就認錯了怎麽辦。
如果心軟了怎麽辦。
忙音想起的時候，她深吸了一口氣，等著對方接起來。
然後她只聽了一個字便放下心了。
“餵？”
那是桃井的聲音。
“瞳桑，抱歉阿大還在打比賽呢。”桃井似乎感覺到了什麽，開始解釋：“阿大他啊，托我看一下手機，就是因為害怕錯過瞳桑的消息來著。”
“是……這樣啊。”
瞳笑了一下：“其實也沒什麽事情，就是想讓桃井桑幫我帶個話。”
“……誒？”桃井遲疑了一下：“要不然還是瞳桑自己……”
“沒有那個必要了。”瞳說：“請幫我轉告青峰君一句話就好。”
“我決定解除和青峰君的關系，即時生效。”
再見。
作者有話要說：請自由發揮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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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個掛在書包上的熊貓,瞳趴在桌子上，總是在想青峰現在在做什麽。好吧不用想，在上課的時候他百分之九十九是在睡覺的——剩下那百分之一就應該是被老師拎起來罵了。
不過這家夥肯定也不在意的吧。老師的想法也好同學的看法也好——上次黑子說他到後來也不知道綠間是他的同班同學。
也只有真的把所有天賦技能點點在了籃球上，才會在其他事情上這麽遲鈍吧。
不過又怎樣呢,桃井會幫他的。
想到這裏瞳就有點氣悶，將那只笑瞇瞇的熊貓摘下來塞進了書包裏。不遠處的少年從老師那邊移開眼，輕輕掃過正在和玩偶鬧脾氣的少女，眼角泛起一絲冷光。
快了吧。
“赤司你，最近好像心情很好。”
被綠間這麽一提醒，赤司似乎才發覺自己的情緒比想象中波動大一些。不動聲色地收斂了情緒,紅發少年又變得如同以往那樣——完美得不可靠近。
“是嗎。”他反問道：“為什麽綠間會這樣覺得呢。”
“如果一定要問為什麽……”
綠間有點意外：“……只是憑我自己的感覺而已，如果說證據的話，抱歉我沒有。”
“光憑借直覺就判斷我怎樣了的事還是算了。”赤司看向場內正在和同級生練習的黑發少年：“說起來，虹村前輩對於二年級接任主力的事情好像沒什麽反應呢。”
“部長不是那樣的人。”綠間說：“只要是為了帝光的勝利，沒什麽是部長不能理解的。”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只是我以為，”赤司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會稍微高興些。”
綠間一副不解的表情，而赤司也就沒管他，休息片刻後又回到了場上。虹村那時候正往場外走，和赤司擦肩而過的時候頓了片刻。
“灰崎死哪兒去了？”
“逃訓。”
“青峰呢？”
赤司想了想：“可能有點事情，今天也沒有來。”
“……到底怎麽了。”
再次在訓練時間看到青峰的瞳幾乎目瞪口呆，受驚嚇到了差不多能跳到鋼琴上的程度。在青峰出現的那一瞬間，瞳彈錯了好幾個音，直接毀了一首曲子。
面對少女的疑問，青峰沒說什麽，依舊坐下靠著鋼琴，然後閉上了眼睛。
“你彈你的啊。”
“鋼琴被青峰君推出去了。”瞳看了下地上的劃痕，腳背碰了碰少年的手臂：“青峰君其實是小怪獸進化的吧。”
“切。”
少年懶怠地揮揮手：“就當我是好了。”
“所以誰能身邊坐著一只小怪獸還能淡定地彈琴啊。”瞳嘆了口氣：“青峰君，你這樣我會很擔心的。”
青峰擡手握住少女的手腕。
“瞳。”
“我在這裏呢。”
瞳拽了兩下，想把青峰拽起來：“地上很涼的，就算青峰君身體好也要小……”
“我不想打籃球了。”
“……”
過了半天，瞳才轉過彎來：“誒？”
相比起瞳的驚訝，青峰倒是顯得很平靜。少年在對方詫異的註視下，說出了自己的理由。他擺出了一幅累透了的神情說：“一點意思都沒有了。”
“怎麽會這樣呢。”瞳坐在琴凳上，想起前一陣子青峰的抱怨：“因為沒有對手？”
青峰算是默認了這個說法，失落地把瞳拽到了他身邊，用手臂圈了起來。
“前兩天比賽，他們……都不打算反抗了。”少年低聲說：“我就好像一個人在玩一樣。”
“青峰君太厲害了吧。”瞳擡起頭，蹭了蹭青峰的臉：“沒辦法，畢竟是天賦技能點全部點在了籃球上的人啊。”
“我是說真的。”青峰第一次認真起來：“面對著那種對手，我一下子就覺得籃球索然無味了。”
瞳一直沒有說話，直到青峰懷疑地看向她。
“不相信我？”
“不是不是。”少女搖了搖頭：“我發現青峰君會說成語了誒！”
少年腦袋上隨即蹦出了一個十字，握著拳想發火但火到臨頭瞥到少女的表情後動作就僵在了那裏。那雙祖母綠的眼睛裏帶著明顯調侃的笑意，在橙色的夕陽下讓人覺得特別溫暖。
被註視著的時候，好像有來自她的力量傳達了過來。
“因為沒有對手，所以覺得孤單了嗎？”少女扯著青峰的臉：“以及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然後就覺得自己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少年根本沒來得及領會那一連串的段子，只是覺得臉被扯得疼。
“如果青峰君也是認真的的話，那麽我也來認真一回吧。”瞳少女把青峰的頭擺正，面對著自己。
“別開玩笑了！”
少年的瞳孔驟然一縮。
“我不知道青峰君有這種我很不喜歡的想法，但是既然青峰君有了困惑我沒辦法坐在一邊不管。”
瞳說：“以及我或許真的可以給青峰君一點建議也說不定。”
藏藍色的眼睛眨了眨。
“畢竟是練琴練了兩位數時間的人。”少女微微一笑：“我感覺孤單的時候可比青峰君多多了。”
為什麽會孤單呢。
“從我有記憶開始，每天都要練上八小時的琴。”想到小時候練琴練到吐的悲慘經歷，瞳托著下巴：“而且是一個人喲。”
“……籃球是多人競技運動誒。”
“閉嘴。”態度強硬地用眼神將青峰的話逼退，少女哼了一聲：“但是鋼琴和籃球一樣的是，都需要在漫長的時間裏磨練技巧吧，嗯，還有情感。”
少年默認了這一點，不過他明顯還是不知道為什麽瞳會把這兩者並到一起。
“所以說，我和青峰君一樣，都在歷經了很長的時間之後對自己一直在堅持的東西有了深厚的感情啊。”瞳拍了拍身邊的三角鋼琴琴腿，然後吹了吹自己的手指：“好痛。”
青峰一副乖乖聽話的表情，然後拿著少女的手揉了揉。
“……更痛了。”
瞳很不給面子地抽出爪子：“而一旦有了感情，就不應該隨便因為什麽而放棄啊。”
“喜歡籃球只是因為打籃球很開心而已。”青峰說：“現在不開心了，放棄也是很正常的吧。”
“可是現在放棄了，以後萬一遇到了青峰君覺得和他打球會很開心的對手，結果對戰時發現青峰君自己因為放棄了而退步怎麽辦。”瞳想了想：“到時候別說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的開心了，沒準連一招都過不了就會被打敗。”
之後她又補了一句：“然後被人鄙視不自量力。”
這好像的確是個嚴重的問題啊。
少年很輕易地就被拐到了少女的思維之中，然後耳邊又傳來了她輕聲細語的勸話：“吶吶，青峰君也不想淪落到那種地步吧。”
臉上有著看不出的發熱，青峰的思緒便飄到了別處，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
“所以逃訓這種事情……”
“不會了。”
小狼狗很乖地說。
“不過……”
青峰咳了一聲。
“瞳……要親我一下。”
這不是挺雞賊的麽。
瞳少女腦子裏閃過這個吐槽，而接下來則陷入了粉紅色的糾結之中。
還有哪有讓女生主動的啊！
白目鬼！
少女端著肩膀看向一邊，沒有表示任何事。青峰本來以為自己又得罪了這位姑奶奶，但等了一會兒發現對方沒發飆之後終於用腦子想了想。
那就親一下？
少年覺得這個想法可行，側身傾了下，嘴唇便擦過少女的臉頰。少女往後一躲，嫌棄地用袖口蹭了蹭。
“嘴唇好粗糙，都沒想過親別人會疼嗎？”
“先將就下吧。”青峰說：“而且我也不是故意的。”
瞳看著青峰，抿著嘴笑。
“笨死了。”
“……”
少年一副“我就知道我隨時隨地會被說”的沮喪表情，那副大型犬的樣子又若有似無地露了出來。瞳腦子裏想著還是得把他趕回去訓練，但是……
她往青峰那邊挪了一點，然後又挪了一點點。
既然他提了要求，反正也不過分，那滿足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吧。
瞳這麽想著，剛想把手拿出來，口袋裏的電話就響了。
“桃井五月 Calling”
真是一點也不意外。
瞳就這麽接了電話，然後聽到了電話那頭的急促的詢問。
“瞳桑，你看到阿大了嗎？”
“……怎麽了。”
“一會兒監督要來，教練說他再不出現就降級。”桃井一瞬間就明白了瞳的言下之意：“別讓他跑了啊，我馬上就去把他帶回部裏。”
說完這句話，桃井就掛斷了通話。一邊的少年似乎有些心虛，在瞳覆雜的目光下認了錯。
“我回去訓練。”
“剛剛不是還說不打籃球了嗎，現在就又要跟桃井桑回去了。”瞳揮揮手：“還真是我一百句話，都比不上別人一句管用。”
少年有點想辯解，比如他是真的覺得一個對手都沒有的籃球部真的無聊了，再比如他其實也沒有因為桃井的話才回去，以及比如他其實是有點怕監督。但是想說的話太多導致有點無法處理先後順序，少年在大腦混亂的時候倒是說了別的話。
“瞳和五月吵架的時候，不是也因為哲說了什麽才和好的嗎。”
瞳慢慢坐起來，然後站在窗邊。
“所以說，我和青峰君扯平了吧。”
少年放心地松了口氣。
“那就好。”
“以及青峰君現在就下去吧。”瞳看向不遠處：“我好像看到桃井桑過來了。”
“阿大！”
桃井看到青峰的時候，少年正從綜合樓那裏出來往籃球部走。此刻已有些晃悠的少年嘆了口氣，剛有點想說桃井多管閑事就看到了桃井身後十米左右走過來的黑發男生。
“前輩！”
小狼狗頓時精神奕奕起來，但下一秒就往後退了一步，捂住了自己的額頭：“我已經決定以後不逃訓了。”
“……恭喜啊。”
虹村看到青峰之後就把方向轉了回去：“記得把訓練都補上。”
然後他在青峰打算一口應承之前補了兩個字。
“三倍。”
“誒？！”
少年被震了一下：“三倍會死人的前輩！”
“逃訓也會死人的。”
虹村停下腳步，稍稍側過頭：“你還記得灰崎是吧。”
少年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在沒被我找到之前，他還是活蹦亂跳的來著。”虹村擡起手腕看了看表：“給你三十秒跑出我的視線，如果我沒在籃球場找到你，青峰……”
“我剛被瞳趕出來……”
青峰一邊跑一邊說：“……還有三十秒是不是太短了啊！！！”
桃井看著青峰不要命地向籃球館跑，猶豫了一下，對虹村欠了欠身。
“能陪我來這裏找阿大，真是太謝謝前輩了。”
“有什麽可謝的。”虹村下意識松了松衣領，接著手在半空中頓了一下：“都是我的後輩，沒道理看著他們被降級。”
“但是這些事，赤司君都沒有管過。”桃井嘆了口氣：“而且我以為瞳桑會早點讓阿大回去訓練的。”
“不是已經被趕出來了嗎，沒必要在意早晚。”
虹村嘆了口氣：“回去吧。”
桃井想了想，勾起嘴角，便追著青峰的方向一路小跑了回去。虹村看著桃井拐了個彎，身影晃過籃球場旁邊的灌木，進了側門。他站在那邊，想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回了頭。
三樓左數第六個窗口。
然後他看了看表，擡步往回走。
監督十分鐘之內就會到籃球場宣布他退下部長職務的事。
這種事情得提前告訴一下同級的家夥才行。
說不上大事但也不能敷衍他們。
所以不能再回頭看了。
沒有什麽是不能忍的。
忍忍就好了。
“我也這麽覺得。”
愛花難得一次地同意了瞳的想法：“說實話，我有點期待你和青峰去情人旅館時接到桃井電話的場景。”
“你還真是不經意地說出了不得了的話呢。”瞳反唇相譏道：“不過既然這樣，我也沒見愛花在黃瀨君的問題上松哪怕一點點的口呢。”
愛花頓時翻臉，拿起手機刷2ch去了。瞳也不甘示弱地聽音樂，然後在心裏給愛花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最終淪落到小夥伴互相傷害的地步她也不想的，但是愛花實在是太過分了。
把事實就那麽□裸地說出來有時候真的很缺德，這件事到底愛花什麽時候才能明白，並且稍微在意一下聽她說話的人的感受呢。
瞳覺得自己有點惱羞成怒了。
“如果沒有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這句話後，少女拎起包就打算走。愛花依舊拿著手機，在瞳和她擦肩的一瞬間說了一句話。
“還是沒有靈感。”
“既然你這麽可憐，那我就寬宏大量地告訴你一個梗好了。”瞳扭過頭去，看著依舊面無表情的愛花：“黃瀨君的女朋友被灰崎君搶走了。”
那副像是面具一樣的表情終於出現了裂縫。
“喜大普奔吧？”瞳挑了挑眉：“來靈感了嗎？”
然後也沒管愛花到底怎樣，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裏。
其實那件事愛花應該早就知道的。
雖然臉上好像沒什麽，但愛花那副死傲嬌的樣子瞳卻是再明白不過。說出那些話瞳沒到家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內疚起來，尤其是想到愛花那時候的動搖的時候。
但是一想到愛花平時的吐槽，瞳那個向她道歉的念頭，以及伸向手機打算發短信道歉的手，就同時那麽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渣賤一對，天作之合什麽的，用來形容她和黃瀨也很合適啊！
躺在床上憤憤地想著這些，瞳後來還是沒忍住，拿起了手機看了看。上面的待處理信息是零，桌面上比她的臉都幹凈。
別人也就算了，那個說不想讓她因為不陪她而生氣的家夥又去哪裏了啊。
短信在這個時候被傳了過來，瞳剛剛勾起的嘴角在看到發信人的那一剎那僵在了臉上。打開標註為龍宮梓的短信後，瞳念了一遍內容。
“到底什麽時候……能去公司簽約呢。”
瞳眼睛暗了一下，摁了幾個鍵。
“請再等我一周左右。”
龍宮迅速地回覆了。
“還有別的問題嗎？”
瞳是這麽說的。
“還有需要問的人。”
龍宮沒有再回覆，像是默認了會再等待一周的樣子。瞳翻身側躺在床上，軟綿綿的被子讓人昏昏沈沈，很想就這麽睡過去。
如果真的能這麽睡過去的話就好了。
瞳滾了兩圈，最後發了條短信。
“有經紀公司想找我簽約誒。”
結果等到她睡著也沒有人回。
“為什麽沒有回我。”
當少女帶著些怒氣去質問青峰的時候，少年帶著一點詫異。
“誒？回什麽。”
“短信啊。”瞳指著手機：“我跟青峰君說有經紀公司要找我簽約，青峰君一點表示都沒有。”
青峰好像有點意外，像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一樣。
“……簽、簽約？什麽約啊。”
“藝能經紀。”
青峰還是一副很震驚的樣子。
“演員？還是歌姬？”他問：“……寫真藝人？”
瞳直接把書扔了過去：“最後一個太過分了吧！！！”
“我在誇獎瞳誒。”少年用一副“我很純良”的眼神看著瞳：“然後呢？”
瞳自己都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就沒什麽別的想說的嗎，青峰君。”
“有什麽可說的，想簽就簽吧。”他笑了笑：“我也管不著。”
白皙的指尖微微動了一下，瞳低下頭，輕輕問了一句。
“青峰君覺得……和自己沒關系嗎？”
“只要瞳喜歡我都無所謂。指手畫腳反而讓人討厭吧，尤其是我還不懂這種事情。”少年看了下瞳的表情：“這就好像外行人對我打籃球指手畫腳一樣，超煩人的。”
瞳閉著眼睛點點頭。
“說得也是呢。”
然後她補充說。
“我得謝謝青峰君。”
這絕對是三觀不合。
瞳坐在校園裏的發呆的時候腦子裏蹦出了這句話。在櫻花花瓣如同雨點一樣在空中紛飛的季節裏，她發覺現在無論是面對戀情還是面對友情都受到了危機——戀情不必再說，而友情方面——她和愛花自從上次不歡而散之後就開始了冷戰狀態，至於黑子則已經很久都沒說話了——以至於到現在她都不知道該找誰說下現在心裏憋著的一口氣。
是很想找黑子沒錯，但是一想到前一段時間自己因為青峰就很少去找人家就覺得沒臉過去。當然她還有赤司這個選項，只是……
那個人好像在很早之前，就說過她和青峰合不來。
就是這種微妙的“竟然被說中了”的心理，由失敗的屈辱和不甘，以及對於沒聽竹馬的遠見的後悔和被預料了結局的跳腳，總而言之在赤司面前呈現出來的那種完全的loser的姿態讓瞳有點不能忍，雖然她自己知道赤司不會那麽想。
說到loser，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吧。
照這樣以後怎麽辦呢。
相親嗎。
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又暢想自己未來淪落到相親界的樣子，瞳傻乎乎地自己笑了一下。她又想到了如果真的是那樣爸爸媽媽會是個什麽態度……
啊，那可真是糟糕。畢竟雖然總是一貫地進入二人世界，但他們還是很為這個女兒自豪的呢。
結果嫁不出去。
在灰崎的爪子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的時候，瞳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其實她自己也很以為為什麽對這件事的腦洞那麽大，但是事情發生了大家都不想的。
咦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混進去了。
所以灰崎是這麽評價的。
“笑得蠢死了。”
=皿=
瞳沒想到這輩子還會有什麽時候被赤司以外的人用“蠢”來形容，至於到“蠢死”這個地步更是連赤司都不會用。撇開赤司會怕她尥蹶子之外，大概還有就是瞳覺得不跟赤司比自己還是個聰明人的。
所以在灰崎面前，認為自己還是很不錯的望月小姐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原來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灰崎前輩是來試驗自己討人厭的程度是不是升級了的吧。”她說：“恭喜，又刷新了上限呢。”
灰崎並不在意瞳話裏的諷刺，正如瞳也不在意灰崎的話一樣。這可能是灰崎發覺了她還記得叫她“前輩”這個梗，又或者是在見到他的一剎那的緊張後反倒放松了的緣故。這兩個人都覺得彼此的存在對對方來說有點微妙，因為他們之間的聯系對於他們來說的意義……
“他不是主力，也不是部長了。”
灰崎張口說的就是關於虹村的事，也沒管瞳是不是想聽或者想談：“如果是幾個月之前你聽到，估計已經樂瘋了吧。”
“我已經知道了。”
在虹村決定讓位的當天晚上，赤司已經在電話裏告知了瞳這件事。說來她也算是第一時間獲得消息的人，雖然當時她一點也不驚訝。
就連赤司都很詫異這點。
“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灰崎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這種洞若觀火的樣子真讓人火大啊。”
“有什麽可火大的。”瞳的反應很平靜：“能讓他做出這個選擇，肯定是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想去做吧。”
“所以呢。”
“所以？”瞳反問道：“灰崎前輩有什麽覺得可所以的呢？他自己做出的選擇，後果的好與不好，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自己承擔。我一個外人，沒什麽可置喙的餘地。”
然後她嘆了口氣。
“不過一定要說所以的話也不是沒有，比如灰崎前輩以後請多珍重。”瞳想起以前，虹村每次都去抓逃訓的灰崎：“征不是前輩那樣的人。”
灰崎挑眉：“哦？”
“如果不聽話的話，征會幹脆利落地放棄你的可能比較大。”
“這是你作為青梅竹馬的忠告嗎？”
“……算是吧。”
“那麽你考慮過自己被赤司丟掉的可能嗎。”
“這個問題真讓人不爽。”望月小姐擡起頭：“不過我的確考慮過的。”
灰崎一副“那就快說”的態度，於是瞳深吸一口氣。
“我又不是離開征就無法活下去的人，就算被放棄了我也能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地樂呵。”
一絲意外閃過灰崎的眼睛：“真讓人意外啊。”
“沒什麽可意外的。”瞳說：“這世界上從來都是少了誰地球還是會照樣轉的。”
“嘖嘖，”他感嘆了兩聲，坐在瞳身邊：“我還真想看看啊，你和赤司翻臉的樣子。”
“我可以提前通知你一下，”少女索性不在意形象地也“切”了一聲：“不收你門票錢。”
瞳和灰崎就像是真的在認真地鬥嘴一樣，而暗地裏兩個人是否暗藏了別的心思除了他們兩個人誰都不知道。尤其是在問題總是圍繞著虹村和赤司兩個人身上的時候，每一個問題和回答都顯得特別意味深長。不過灰崎的問題很快就問完了，在覺得有些乏味之後，他終於問候起了別人。
“話說你和青峰快分手了吧。”
“……”瞳斜眼看了看一臉自在的人：“造謠犯法的好嗎。”
“我沒覺得自己說錯了。”
灰崎哼了一聲：“難道我說錯了？”
竟然不知為何無法反駁。
瞳在陷入一種低谷的時候，灰崎倒是自己說了起來。
“本來就沒覺得你們能長久，畢竟珠玉在側難免要比較一下。”他將虹村和青峰比在了一起：“雖然我不知道別的，但對你上心這一點……人和狗是不能比的。”
雖然沒什麽原則性錯誤但是……
“這樣說有點太過分了吧。”
瞳說：“而且這麽說對青峰君也不公平。”
“真要公平也就沒有‘公平’一說了，只有弱者才會拿公平這個詞來安慰自己。”
灰崎靠在椅背上：“成王敗寇是自然界的法則，在人類社會也都是通用的。”
瞳很詫異地看著他。
“今天我發現從灰崎前輩這裏聽到了超多出人意料發人深省的感慨呢。”
“算是臨別禮物好了。”灰崎說：“雖然聽起來我自己都覺得惡心。”
然後他解釋了一下。
“我退部了。”
灰崎沒有解釋原因，只是在說了這四個字之後站起來就走。他似乎對籃球部沒有一點留戀，背影看上去甚是灑脫。而在走遠之前，他像是才想起來什麽一樣，回過頭來補了一句。
“不用可憐我，因為不知道留下來的誰更可憐。”
然後帶著志得意滿和幸災樂禍的表情，對著瞳笑了笑。
然後他成功地讓瞳難受了整整一天。
正是因為還是有些在意灰崎的話，瞳在第二天中午爬去了天臺——中午青峰會準時在那裏曬太陽，又或者順手拿些什麽書來看。
啊啊啊天知道這家夥是從哪裏拿到寫真的，雖然知道男生會想看這種東西但是果然還是有點接受不了！！！
什麽泳裝濕身水手服，巫女浴衣比基尼啊！！！
堀北麻衣你大爺啊！！！
少女內心咆哮著，又聯想起青峰上次的問話。
這個人問她會不會出寫真是在開玩笑沒錯吧。
應該不會有希望自己女朋友出寫真的男人吧。
站在通向天臺的門前，瞳手搭在了門上，靜悄悄地推開，悄無聲息地走了上去。
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在意起了那時候青峰隨她喜歡的態度。
“啊對了阿大，瞳桑和你說過要簽經紀公司了對吧？！上次我看過之後忘記告訴你了！！！”
巧合吧。
瞳的腳步一頓。
這種事情完全是巧合吧。
無論是桃井說的話還是聽到她的話。
這種事情不是應該發生在九流小說裏的橋段的嗎。
青峰是這樣回答的。
“嗯？……嗯。”
“那可是赤時誒，愛醬的公司呢！”桃井很歡快地說：“如果瞳桑以後簽了赤時我是不是就可以拜托瞳桑幫我要簽名了啊？”
青峰聽上去並不像是有興趣的樣子。
“麻衣是哪家啊。”
“這種事情我怎麽知道……LME？反正LME的話三教九流好像都有的樣子。”
“那為什麽不簽LME啊。”
“這個，可能是沒來找瞳桑？這個不知道啦，我也沒問過瞳桑。”少女的腳步似乎很輕快：“阿大你也知道我現在不方便問這些，你幫我問問看啦。”
“沒興趣。”
“瞳桑是阿大的女朋友誒。”
“……可是沒興趣就是沒興趣啊。”
“阿大都不擔心被甩嗎？”
“這種事情隨意了。”過了一會兒，青峰問了一句：“今天是粉紅色的？”
“阿大你真是……偷窺狂！”
少女尖叫了一聲：“變態大色魔！！！”
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來的了。
除此之外，是不知被發現了或者其他的，她也沒有去在意。趴在桌子上不想理會任何人，甚至是赤司坐了過來也統統裝作不知道，瞳閉著眼睛，覺得自己除了無力之外已經不知道應該有什麽樣的感覺了。
失望嗎？
一點也不失望，因為好像早就有這種覺悟了。
難過嗎？
早就難過過了，可是好像沒人去在意這些呢。
她本來想告訴青峰的，簽赤時的理由除了其他條件優厚之外，龍宮答應幫她爭取到允許她有男朋友的這種存在的。
結果呢。
她擡起頭的時候，赤司正看著書。察覺到她的動作之後，少年的眼神立刻轉了過來。
“Kuro，發生什麽事了嗎。”
“征，”少年的聲線溫柔親和，聽得少女有點想哭：“我發現愛花說得對。”
赤司稍微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但隨後只是笑笑。
“半澤桑的話的確會說出很多很實在的話，”赤司末了說：“但是都不太中聽的樣子。”
“那又怎樣呢，忠言逆耳利於行不是嗎。”
瞳像是小貓一樣地伸了一個懶腰。
她的確賤到份兒上了啊。
“我覺得，我和青峰君果然合不來。”瞳看著不遠處的風景：“又被征說對了呢。”
赤司輕輕拍了下她的頭，握住了她的手。
“我不該說的。”
“什麽呀。”瞳說：“我是在讚揚征啊。”
是讚揚沒錯。
該被批判的是她當時的一時沖動。
瞳有時候會想，如果當初沒有因為那一瞬間的心動而答應下來會是什麽樣子。
結果答案是沒有如果。
和赤時的簽約定在了春天末尾的一個周末，瞳很久以後還記得那一天大風，在窗外能看到附近的河流都被櫻花花瓣染成了一片櫻粉。春光的爛漫在那一天被無數在風中淩舞四散的艷色所展現得淋漓盡致，而瞳不知怎的，想起了一句中國的古話。
一樹繁花，盛極必衰。
為什麽會想起這個呢。
少女默默地想著。
她和青峰的戀愛，如果那可以稱之為戀愛的話，似乎都沒盛過。
看了看表，瞳靠在窗前撥通了青峰的電話。雖然已經打定了主意，但在真正要說出自己的決斷的時候還是不免有些難過。
如果說到一半沒辦法繼續說下去怎麽辦。
如果他又立刻就認錯了怎麽辦。
如果心軟了怎麽辦。
忙音想起的時候，她深吸了一口氣，等著對方接起來。
然後她只聽了一個字便放下心了。
“餵？”
那是桃井的聲音。
“瞳桑，抱歉阿大還在打比賽呢。”桃井似乎感覺到了什麽，開始解釋：“阿大他啊，托我看一下手機，就是因為害怕錯過瞳桑的消息來著。”
“是……這樣啊。”
瞳笑了一下：“其實也沒什麽事情，就是想讓桃井桑幫我帶個話。”
“……誒？”桃井遲疑了一下：“要不然還是瞳桑自己……”
“沒有那個必要了。”瞳說：“請幫我轉告青峰君一句話就好。”
“我決定解除和青峰君的關系，即時生效。”
再見。
作者有話要說：請自由發揮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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